Ay Linda Amiga(上)

*朝燕

*都市传说pa,oc第一人称视角

*太久没写aph了呜呜呜最近靠这个可爱妹妹拉我回坑,可能最近要填坑以及重写一些以前的文



召唤柯克兰不是一个很明确的想法。但是小孩子和青少年总是成为黑暗童话(比如花衣吹笛人)和都市传说(比如日本裂口女)的主角不是没有道理的。

在这个民间传说多如狗,妖精遍地走的土地上,总有些能激发荷尔蒙过剩的青少年折腾的事儿。在我们这里,召唤亚瑟·柯克兰就是那一个庄严的仪式,能够奠基任何一个熊孩子在他小团体地位的终极考验。

具体这个风俗从何时兴起的,已经不可考。如果去郡图书馆,一定能找到一打和亚瑟·柯克兰相关的记载和传说,歌谣或者绘画。要是您悠兴趣走到村里那些上了年纪的商店里,还能找到以他为原型的稻草娃娃和一团绿色金色色块沾染的帆布包。

关于柯克兰的来源,有很多说法。有的说法是,他是一个著名的海盗,因为闯入了未知的海域,被异域的女妖迷惑心智,他追逐着幻影,从此迷失在自己的幻想中,分不清海洋与陆地的界限。还有个说法是,这是一个骄傲自大的王子,总认为自己的烹饪才华高人一等,他沉迷于研究最美味的佳肴,失去理智,熬煮了一锅又一锅的奇怪物质,最后这些东西溢出来,毁灭了他的公国。第三种传说是,亚瑟是一个出色的魔法师,四处挑衅,许多妖精都成为了他的手下败将,直到他遇到了一位异国的神灵,将亚瑟打得落花流水,从此之后他就发誓余生都要奉献给击败宿敌的事业中。

说实话,我一点也不知道,召唤他到底有何意义?他能帮你打通关塞尔达所有的DLC,一口气打通剑之试炼?他能让人中50万镑的彩票?还是带你去找他宝藏的地点?给你长生不老的仙草?

但是没人会听傻姑娘艾琳的建议,这群聪明绝顶的家伙觉得召唤一个不知道多大岁数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种族的生物是开启暑假的最佳方式。

召唤亚瑟·柯克兰的材料不复杂。一个司康饼(自己烤的买的都行),五块死人坟墓上的石头,新鲜的莲花花瓣以及绣眼鸟羽毛。四个人坐在房间里,熄灭蜡烛后,反复背诵一段咒语。只要以上素材齐全并且正确背诵咒语,召唤亚瑟·柯克兰的几率会大幅度提升。

“绣眼鸟的羽毛早上就快递过来了,我们多久举行仪式?”巴尔赞兴奋地搓手。

“就定在今晚怎么样?”艾伦扬起一张纸,“我已经去图书馆把这段抄下来了,我看不懂,但我的字迹很清楚。”

“这是中文。”艾玛接过来瞧了半天,下了定义。

“整挺好,是地球的文字。”艾伦夸张地举起双手,抓马至极。

“谁会读中文?”这个问题一经提出,我就知道自己不能再当鸵鸟了。很快我就被薅出来,在他们热切的目光中,极其不情愿地将方块字挤牙膏般挤出来。

“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像所有俗套的恐怖片一样,话音刚落,房间里的光源都没了。艾玛尖叫起来,艾伦故作镇定发出怪声,巴尔赞则走到我身边按住我的肩膀。

“接下来我们只需要等待。”等待???我们**的就该马上跑出这个鬼地方再也不回来!!!!

“事已至此,我们不能退缩。”巴尔赞是唯一还能清晰说话的,“现在我们需要确认,房间里是否还有别人。我们每个人都去摸一块墓碑上的石头,如果还留下一块,说明这次失败了。”他首先走过去,拿了一块,这时候,房间稍微多了一些光亮;我闭着眼睛一路小跑,也拿了一块,接着艾玛和艾伦都过去了。最后还是巴尔赞勇敢上前,去摸魔法阵上的墓碑石。我们所有人都回来之后,在艾伦的一声令下,齐齐望向魔法阵。

“谁多拿了一块墓碑石??别开玩笑了!”

“我没有拿,我没有拿!”

“去地上找找,万一掉在哪里了?”

“我没感觉踢到什么了!!!”

“你去找找!!!”

我们拼尽全力吼叫着,哭着闹着,歇斯底里大发作,有人在地板上摸索着,我们好像都被某种存在夺走了理性思考的能力,甚至部分语言能力。

“那就是有多余的人了!!!别找了!!!”艾玛终于受不了,她的音量达到了人类的极限,终于压倒了我们的话音刚落,血色立刻从我们四个人脸上褪去了。我们僵硬地转过脖子,慢慢看向光线最暗淡的地方——按照所有的恐怖片、科幻片和惊悚片的规律,超自然生物总是会有一个盛大的出场,需要好把我们这种背景板小角色吓倒。

房间里唯一多余的人——那就是亚瑟·柯克兰!!!!!

他的头发像是融化的阳光,在夜晚也熠熠生辉——非常超自然的现象,一对碧绿得宛如淬了毒的双眼中喷出法弗纳的怒焰,能透过过分白皙的皮肤看到分明的血管。他一点也不像民间故事或是都市传说的主角,没有抓马的眼罩和海盗服,没有尖尖的巫师帽和遮住脸的斗篷,也没有滑稽可笑的三层王冠和王袍;他也没有一个铁钩左手,或者咕嘟作响的坩埚,很气派的宝剑一类的。事实上,他的衣着就像你们在证券交易所,或者Met Gala,或者任何一个社会精英聚集场所里能看到的打扮,一身墨绿色的西装,款式简约,却更能衬托他身上散发——或者说尖叫着“我是绅士我是绅士我是最绅士的!!!”之气质,黑色的高领毛衣上别着一枚金色的玫瑰胸针。

他向前走了一步,走到灯光下,我这才发觉他完美的脸庞中唯一不太和谐的五官——灌木丛一样的粗眉毛。

“为什么你们这群**总要在我忙正事的时候打断我!!!!”那对滑稽的灌木丛扭曲着,高高扬起,然后像受诅咒的枯树一般挥舞树枝张牙舞爪。即使在咆哮,他的音色依然那么完美,带点微微的鼻音。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一个柔和的女声响起,我们的目光都聚焦在那里了——除了我,我还在看亚瑟·柯克兰先生的眉毛。一位窈窕的东方女性走出来,她的姿势和仪态相当优雅,我几乎要以为房间的阴影处是一幅美人图,而她刚刚走出画框。“如果你听我的,早点取消这个触媒,你也不至于到现在还折腾来折腾去了。”

“这群小**……嗷!春燕!”这拍脑瓜子的声音可响了,我感觉在听平底锅敲打唐人街的中国锣。春燕收回手臂,交叠在胸前,和亚瑟相比,她算得上小巧玲珑了,相貌自然也是超凡脱俗,和亚瑟不自然的苍白比起来,她的白皙更可口些——如果说亚瑟是一块冷冰冰的大理石,那她就是一块娇嫩的奶油蛋糕,可口细腻。

“亚瑟,你引以为豪的礼仪呢?”王春燕又嗔怪似地拍了一下他的脑袋,我们一屋人的耳朵再次受到那清脆响亮异常声音的洗礼,但我清楚知道,作为超自然生物(她和亚瑟一样,完美得不像人类),这不是一个对我们表示友善的举动,她仅仅是在纠正她丈夫的礼仪和用语。

“一个已婚男子需要多和他的妻子相处而不是整天和一群精力过剩的年轻人打交道!”亚瑟几乎是咬牙切齿了,巴尔赞戳了戳艾玛的肋骨,“都是艾玛的意思,她好像特别入迷,小学就在组织亚瑟·柯克兰俱乐部。”

“我们……我们什么意思都没有……”艾玛可怜巴巴地缩在沙发上,像一只落水的小狗,“我不知道你真的存在……我也不知道你结婚了……不好意思如果我知道你结婚了我不会随意招惹已婚男人的呜呜呜呜……”可怜的姑娘已经语无伦次了。

“你们找我究竟有什么事?”亚瑟·柯克兰顺势在最宽敞的沙发上坐下来,我们纷纷起身躲到房间的一角,就像冬夜挤在一起取暖的流浪猫。亚瑟坐下时顺手扯住王春燕的手臂,想让她滑在他的膝盖上,可惜王春燕没这个打算。于是我们一群人眼睁睁看着亚瑟就像任性的幼儿园孩子在拉扯保育员的胳膊,王春燕仍然挂着温婉的笑容,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有点意思。”他理了理自己的胸针,以此来掩饰王春燕拒绝他的窘迫——不过我发现啦!只是这样的发现也没什么用,说出来除了招致亚瑟·柯克兰的白眼甚至记恨也没啥好处。亚瑟·柯克兰端起一杯热腾腾的红茶——话说他有烧水或者做其他准备嘛——,他打量着我们,在一对闪烁诡异光芒的艳丽双眼观察下,我只觉得自己从存在到思维,都被一道绿光扫描过,分析我每个组成部分,拆解我所有的意识。

“一般看到我的人,还没等我自我介绍就开始滔滔不绝,要钱啦,要权力,要美女,要报复自己的仇人或者其他莫名其妙的要求。好像我是个什么神灯精灵或者弥赛亚,为什么这些人从来不愿意了解一下法则和规则呢??”在亚瑟抱怨的时候,王春燕却以一种优雅的姿势悬浮在空中,或者说坐在我们看不见的物质沙发上。亚瑟扭过头去:“燕,你可以下来了,吓他们的只有我一个人就够了了。”

“我们想找你,因为……”我的朋友们好像找不到什么很合适的理由,或者说已经没办法连贯组织语言了。

“因为……我么想了解你!!”我口不择言,“我们查了很多资料,有说你以前是王子,还有说你是魔法师的,还有说你是海盗……但是你总不至于同时兼任这么多身份吧……”在我说出这个一点都没创意的借口时,亚瑟的双眼熠熠生辉,第一次停下了他试图拽王春燕入怀的小动作。

“这些都是我。”

“等等,你是说,既是王子,又是魔法师,还当过海盗,而且你还煮了一锅把你公国毁灭的东西?”

亚瑟·柯克兰看起来很想忽略艾玛的喋喋不休,不过他瞥了一眼王春燕,见她仍然没有要让他享受一把东方昏君待遇的情绪,只得深吸一口气来掩盖失望,不情不愿回答艾玛的问题。

“如果你非要知道正确的顺序——是的,我是一个王子,但是我热爱航海,在我航行的过程中,我遇到了一位美丽脆弱的少女,我追逐她的时候,却发现她并非人类。所以我回国后潜心研究魔法,结果和她再次相遇,我本来满怀希望,端着我的爱心餐品走过去,谁知道她召唤山上的石头来打我,还把路给堵死了。”亚瑟抱怨道,召唤山上飞石打人这么恐怖的场景从他嘴里说出来,居然带点撒娇的意味,自然是为了引起王春燕的同情心。

“额,我打断一下,我觉得任何正常女性看到一个看不清脸还端了一盆活物的男人走过来都会做出同样的反应?”王春燕举起左手以示无辜。

“什么活物!这可是我最引以为豪的黑布丁,我是为了回报你的好意,也想做一道美味佳肴让你开心。”

“你叫猪血、猪油、牛下水的混合物为美味佳肴?”王春燕摇摇头,“果然让你远离厨房是我做的最正确选择。”(我实在很想为黑布丁争辩一下,出于民族自尊心,为了自己人生安全还是闭嘴了。)

“你为什么为什么就不能相信一次黑布丁呢?我敢保证你尝过一次就会欲罢不能了。”亚瑟已经化身推销自己菜肴的电视厨师明星,感觉下一秒他就准备借我的厨房一用,现场给王春燕捣鼓一道出来。

“我信任你一次的结果就是我出现幻觉了,虽然对我来说,出现幻觉是非常稀有又富有意味的经历,但你得承认哈——你的厨艺登峰造极到了能让我尝一口就产生幻觉的水平,你真的该金盆洗手了。”

亚瑟怒视王春燕,王春燕微笑着看他。这对有情人之间的视线对决如此含情脉脉,整个房间的空气都散发着黑布丁——不好意思,李子派的甜香味。

“请问一下,这个召唤你的仪式,我一直不能理解为什么会用中文作为召唤你的咒文?”

“这不是说给我听的。”他第一次闪烁其词。

“?召唤你的咒文不是说给你听的,是为了给谁说的?”两个男生的困惑快满出来了。

“不是给我念的。”亚瑟小声、迅速挤出了几个字。

“兄弟,你在开玩笑?召唤你的仪式,用到的咒文不是为你念的……哦,哦。”王春燕的笑容越来越大,甚至隐隐带了些猫见到耗子的掠食者神色。

“换句话说,这是为了帮你追王春燕女士而设计的。”艾玛眼睛里的光消失了,这一套神圣的、繁琐的、富有象征意义的意识,说白了就是最早的wingman 策略罢了。而且还极其繁琐,浪费时间。

好家伙,这一套仪式下来,就算是交通极其落后的时代,人都可以走出好几里地了。你能指望正常思维的女孩子看到有人又是捣鼓羽毛石头又是叨叨咕咕还不撒腿开溜么?

“你有没有反思过你为什么总和我失之交臂?”王春燕挑起秀丽的长眉,我不要脸地想,她和我的观点一致。

亚瑟·柯克兰伸手拂过自己金色的刘海,叹了口气:“那个时代就是这样的,你要理解……我需要一点戏剧性效果,这样才能让那些人相信我,为我所用。”

果然,他苍白的脸上浮现出得意的神色

他真的很喜欢抓马,王春燕女士一点也没说错

我悟了。

亚瑟·柯克兰有着巨大的自尊心。每当有个傻蛋通过这个仪式把他呼唤过来,往往一下子就拜倒在他面前,他正好欣赏一下这些人的各种反应,接着再靠展示一下他的神奇能力(可。能拿出来一瓶魔药?),这些人马上就回失了智一样唯这个金毛马首是瞻


“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所有你的形象,那些同人图啊画像啊什么的,你都像才从中世纪背景肥皂剧的剧组走出来似的。”艾玛小心翼翼问道。

这次回答问题的是王春燕,她终于忍受不了(或者彻底接受)亚瑟孜孜不倦的小暗示和恳求,坐在了他的膝盖上,她找到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后,猫咪一般伸了个懒腰。“哦,你说这个,我觉得这算你们这些人的通病吧,好像我们都是些海报女郎什么的,活了几百年就一套衣服,我们是紧跟潮流的,但人们对我们的认知总是停滞在中世纪,这得怪画家了。”

“那你有没有穿过喇叭裤?”我实在忍不住了,尽管我一开口就后悔了,亚瑟那双淬毒的绿眼睛立刻钉在我身上——看得出来他极其不赞成那个时代的潮流。

“他没穿过,我穿过,还搭配了爆炸头。”王春燕就像逗猫一般,伸出两只手指摩挲着亚瑟光洁的下巴,“我可怜的丈夫,出现了心脏病发作的反应。”我想象着亚瑟脸色惨白(因为他本身脸色就够苍白了),浑身抽搐,颤抖着,一手揪住胸口然后倒地的场景——不行我要找借口跑出去笑不然会憋死的。

说起来,王春燕用词和表达真是惊人的准确,她用的是“出现了心脏病发作的反应”,而没有说“犯心脏病了”,我不由得猜想,他们这样的超自然生物是不是不用担心健康问题,身体机能极其强大……如果是这样的话,亚瑟做的黑布丁能把春燕夫人药倒……这家伙一定是史上最反派的魔法师不接受反驳啦!!!

王春燕比亚瑟更温和,也更亲切,只是要是我们和她聊天多了,亚瑟·柯克兰就会自顾自开始抢答,然后我们的注意力都在他身上了。他们离去的方式也非常人性化——打开房门出去的,非常正常,就像我们邀请上门的邻居。

 

我和亚瑟·柯克兰先生&王春燕女士的第一次相遇以及第一次告别,虽然当时相当震撼,回忆起来,戏剧性就大大减弱了。那之后我几乎完全忘记这个事了,毕竟申请大学又不能靠与超自然生物的接触次数和质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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